初恋是什么?当下的我,依旧对此迷惑不解。因为不晓得初恋是何种东西,所以也就无所谓初恋的印象。或许初恋从某种意味来说,自身便是朦胧而不真切的。
我还记得,在经历撤乡并镇一年后,我所居住的乡场上打破久违的寂静,在乡民自发的言正义辞的组织活动下,乡的建制竟恢复了。
随后,班上转来一位清瘦的女生,姓蒲,年纪与我相仿。当那位印象中说话劈里啪啦像放鞭炮,令我生厌的女班主任介绍她叫蒲卓林时,我的第一个反映是,‘蒲卓林,卓别林,这名字真怪,还有点外国味道’。哎,一个好生生的卓木秀于林的意境竟被我歪曲到如此无以复加的地步,可见当时我学业的颓废与不思进取。
她是乡政府一位副乡长的女儿。那是的我,还是无知懵懂的青年,脑子里对乡长、县长之类没什么印象,丝毫提不起兴趣。只是这位女生名字很好记,所以印象深刻些。
从别人那里听闻,蒲的身世非同一般。大约是她的父亲,小时候,亲生父母因家里无以为继,将其过继给他的养父母,于是,蒲就有两对公婆。更具体的是,有一次,两对老人聚在一起,蒲的父亲对蒲说,‘这叫公、婆,这也叫公、婆’。此后,还了解到,她还有一个妹妹,在另一个班上学。
由于和我同座,两个人攀谈的时间较多,大多信口开河,口无遮拦。总之,相处的时间多,竟有好事者传言,‘我和她两个好上了’,弄得人摸不着头脑。最后,两个人将位置分开,传言却未消退。有一次放学,走路不注意和一个女生碰了一下,而这个女生恰好是她的妹妹,于是,有人当即诽谤,‘哦,他对两个都有意思。’有口难辩,无动于衷。
一个夏日的中午,我正在酣睡,我的一个同学火急火燎的将我从睡梦中惊醒,然后,煞有其事的对我说,‘蒲卓林原来的男朋友来了,想见你一面’。我一头雾水,当得知人家自己是一个人大老远专门从另一个乡场赶过来的,便只有带着睡意,站在阳台上远远看了他一眼,因为睡意迷缝住双眼,其人是何长相,有何特征一无所见。
此后想来,一个稚幼的青年,为了心中的爱慕,做出如此举动,在当时需要何等的勇气,想来,自己以后的瞻前顾后,左顾右盼,徘徊不前,心中不免有些唏嘘感叹。
第二天上体育课,大家站好队,我转过身看到她,她一个人站在原地微笑。我于是问道,‘某某是谁,你认识,昨天,他来找我’。她的眉头顷刻皱了起来,笑容也荡然无存。下课后,一个人疾步的跑回了家。
十三、四岁的我,依旧还是浑天度日的年龄,学业上颓废,思想上稚嫩,任由青春从指尖一丝一丝滑过。之后,因为父母工作的调动,我去了另一个乡场,接着,又辗转几个地方,日子一天天过去,彼此间杳无音讯。
之后,在县城上了高中,有一天碰到一个原来班上的同学,相互之间交流起往昔的同学来,听他说,‘她读完初中后,没有读高中,现在,是什么情况,也不清楚’。临了,还加了一句,‘蒲卓林挺漂亮的。’想来,由于相处的熟悉,自己也不曾仔细的看过她的面貌与姿态。
由于一些变故,我们一家迁到县城。有一次,我挽着母亲手臂,两个人闲庭信步的在街上行走,突然,一阵急促的皮靴声从前方走来,沉重而急迫,我抬起头,看到了她,她还是那个样子,一个尖面庞,一双乌黑的大眼睛,消瘦而秀长的身材。她的脚步慢了下来,我还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,往前一看,她的父亲远远在她后面,双眼紧盯着我。我一时不知所措。
有时,青春从指尖悄悄的滑过,还没来得及等你回味和反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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